孤独

第一次不想和你发任何信息,任凭自己沉浸在想你的孤独中,任凭自己的泪水流下脸庞。


我爱你吗?

如果我爱你,我又怎么会陷入无尽的孤独;如果我爱你,我又怎么没有勇气来和你说一个笑话。

我瘫坐在沙发上,任凭泪水流出来。忽然之间对这孤独感到熟悉,好像从很远很远的时候就已经存在。此时此刻,我不愿意离开这份孤独,好像它就是我自己,于是我耽溺其中。


下午我开车去不远处的一座山。在这之前,我已经练了一个小时的钢琴,还有断断续续的吉他。我感到压抑,于是拼命想挣脱这份情绪。从假期开始的时候,我就已经开始怀念你的笑容,怀念第一次见到你的场景。其实我什么都不用想的,我的心好像已经知道了一切,它在勇气的背后喘气。


很多时候,我真想对着天空大声喊我爱你。


拾级而上。

因为假日的到来,这座小山失去了往日里的宁静。这原本是我的后花园,每一次心情不好的时候,或者身体虚弱的时候,我都会来这里走上几步。哪天精力特别旺盛的时候,我也会多走几步,或者干脆一口气爬到山顶。以我的体力,一个半小时上下不成问题。小山不远,只需要二十分钟的车程。


要是换做从前,我一定会对这成片的人群和密密麻麻的汽车感到恐惧。而今天,我决定继续向上走。反正已经独自呆了一天,干脆继续和自己做个朋友。


爬山真的很奇怪,以前喜欢拼命往前冲,希望用最快的速度登顶,却往往在最后累得喘不过,勉强爬了上去,也会感觉在最后的时刻花尽了全身的力气。今天我一点也不着急,一步一步地向上走,一口一口地吸气,然后呼气,竟也不知不觉接近了山顶。


一路上有各种各样的人。有人和我一样,一个人爬山,可是我看他的脸庞却写满克制,仿佛自己和环境永远隔着一堵墙,自己出不去,别人进不来。你看这样的人脸上,肌肉一定是紧绷着。一对外地的情侣,一路下山,一路嗑着瓜子,不知道他们哪来的力气能如此悠闲而又娴熟地吐出瓜子皮,一前一后,扭动着屁股。有带着狗爬山的,带狗的里面也分抱着狗和拉着狗的。抱着狗的则一个劲地把狗往天上抛,拉着狗的,却跑不过狗。


可我好像无心恋山。我只是在这样一个独孤的日子里,陪自己散散心。


回来的路上,夕阳把金色洒满整个山谷。我特别喜欢进出山的那个村庄,在夕阳下,仿佛天堂,放一首Coutry road,好像置身于西弗吉尼亚广袤的乡村公路上。在出隧道的刹那,好像上帝把所有的光,洒向了自己。泪水总是会在这么不经意间夺眶而出。一个人的时候,最容易和天地融合在一起,也最容易感动。


我常常以为听觉会比视觉来得高级,所以我总是以为音乐胜过一切视觉的艺术。可是今天,当我沐浴在这样的夕阳下的时候,忽然之间所有的噪音都消失不见。刹那间我觉得原来视觉上的冲击可以那么的强烈,原来感官上的体验其实并没有太多强弱之分,那些来自太阳的最原始的温暖和光,瞬间就可以把你的独孤消融得无影无踪。


我想着你,其实也并没有想你。我感受着想你的孤独,其实就像我每日里感受着所有的孤独。这孤独不过是夕阳西下里万物的辉煌,或者只是我自己与生俱来的忧伤。

或者那些孤独根本与你无关。我特别想你,也变成了我特别想和自己呆在一起的决心。我开始意识到如果我不能和自己好好的相处,我永远无法来爱另一个高贵的灵魂。而我的泪水也不是来自于你,它早已在我的心里存在了恒久。


唯一能确定的,就是你竟像这阳光一样,让我无边无际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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